回歸公益性,調動積極性,是新一輪公立醫院改革的目標之一。提升醫療服務的整體質量和效率,對于緩解老百姓看病難、看病貴問題,同樣非常重要。要讓這些目標變為現實,必須讓作為醫改主力軍的醫務人員心無旁騖地投身改革。找準薪酬制度改革這把鑰匙,把人的力量充分調動起來,能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。從這個意義上說,薪酬制度改革是牽動醫改全局的重要一環。
對于薪酬制度改革,不能簡單地理解為給醫務人員漲工資,而是要通過改變收入結構和激勵方式,完成從灰色收入到陽光薪酬的置換,遏制醫務人員的逐利沖動,使其真正成為公眾利益的代言人。也就是說,“薪酬鑰匙”不僅要讓醫務人員既有“面子”又有“里子”,合法合規地獲得體面、有尊嚴的收入,也要讓公立醫院心甘情愿地告別逐利機制,使醫患互信得以重建。對醫患雙方和整個社會來說,這都是一種合理的制度選擇與安排。否則,如延續醫務勞動的低定價,部分醫務人員或會利用個人專業知識和專業地位,攫取隱性的高收入,把醫療服務當成生意,不僅會導致醫療資源的巨大浪費,還會形成醫患沖突的巨大負資產。
這把“薪酬鑰匙”還要使患者得到適當的轉診,促使不同醫療機構之間的醫生加強合作。換句話說,醫生建議患者轉向更適合的醫療機構,并不會以犧牲自身的經濟利益為代價,大醫院才有動力改變大小通吃的局面,將輕癥患者“放開”。此外,這把“鑰匙”應成為人才流向的指揮棒,促進醫學人才“東南飛”,從而解決兒科、全科等專業和農村、不發達地區的人才荒,以及醫生隊伍整體素質有待提升等問題,實現醫療水平同質化。
值得注意的是,公立醫院薪酬改革問題難以提上議程,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多數城市大醫院經營狀況很不錯,改革動力不足;而大醫院醫生實際收入很高,害怕薪酬制度改革反而會讓自身利益受損。從以往各地的探索來看,在醫療領域既得利益較小的地區和醫院推動改革相對容易,在發達地區、頂尖醫院推行改革,則會比較困難。激勵機制和約束機制的雙重失靈,讓薪酬制度改革陷入了僵局。但隨著反腐高壓態勢的形成、醫保基金虧損風險的加大以及醫患矛盾的升級,薪酬制度改革將成為一道再也繞不過去的檻兒。同時,更多人已經認識到,薪酬制度改革是有“時間窗”的,應與藥品集中招采、醫療服務價格調整等一同進行,一味延宕只會錯失改革良機。為了讓百姓更早、更好地共享醫改成果,該為醫務人員薪酬“松綁”,讓醫改成果通過這個主力軍的努力傳導給更多患者。